律师要坚守对法律的信仰

律师要坚守对法律的信仰

【中文关键字】律师；法律；信仰

去年，在唐山有个案子，我本来建议客户在唐山本地找律师，一是因为案子并不复杂，二是要考虑北京律师的律师费更高。但客户在唐山本地请了律师之后，还是聘请了我，理由是本地律师有时候和法官、对方当事人勾结，不能很好的维护当事人利益。我告诉客户，要用人不疑，事实这么清楚的案子，法院不敢胡来的。最后，在客户的一再坚持下，我还是去了。我把一个最高院的司法解释告诉了法官和对方律师，而我依据最高院司法解释提出相应诉讼主张的时候，遭到对方律师的嘲讽和我方另外一位律师的不理解。一审、二审法官还是很正直的，经过多次沟通，法官采纳了我的意见，我为当事人多争取了利益，而多争取的这部分，够支付我的律师费了。事后，当事人表示了对法官的尊敬。

今年，北京的客户在新疆被一家公司给告了。我建议客户提出反诉，因为我分析原告的起诉不会得到法律的支持，而我们的反诉是有道理的。客户给我的总体要求就是差不多就行了，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案件做到能不出钱就行了。我告诉客户，人为因素我们排除不了，但案子我们是有理的，法官不敢胡来。而客户表示了担忧，客户认为有时候法律没有了底线，法官也没有了底线。开庭前，我们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就是陪审员和对方当事人使了个眼色，这其实就是客户所担心的。但从法官多次和我们沟通来看，法官应该认为我们是在理的。最后的结果是和解，双方互不追究对方责任。

经常有老家的朋友打电话咨询打官司的事儿，而在讲案子之前，第一个问题就是“我要不要找人”。有时候我会说，“你一个离婚的官司，就涉及子女抚养、财产分割两个问题，这两个问题都这么简单，法律都已经有明确的规定了，还找什么人！”。“交通事故该赔多少钱都是能计算出来的，是有明确的标准的，你就根据法律来主张你的权利就行了，还找什么人！”。很多时候，因为当事人对法律的不信任，对法官的不信任，所以想到去找人。而找人的这个理由，有时候就成为个别法律从业人员在代理费之外捞金的由头了。

前段时间去最高院查询一个案件，看到电子屏上显示还有1985年的案子在最高院申诉，不禁感慨中国到底还有多少冤案（或许不是）！可换个角度考虑，起码最高院给当事人开通了这个通道，起码最高院还在关注着这个案子，而这，就可以让当事人稍微释怀一些，因为法律还在发挥着其价值。

经常有当事人在输了官司之后，律师会告诉当事人，这个案子对方一定找了关系。律师这样说是为了减少自己的责任，而当事人也似乎毫不怀疑的认为法官的确枉法裁判。其实，法院的判决往往没有问题，因为对同一个案件，当事人双方都是站在各自的立场考虑问题，而律师也往往会站在自己当事人角度考虑问题，所以，有时候就会做出错误的判断。就像上文中提到的新疆的案子，客户问我对方为什么会起诉，我的回答是“他一定认为自己有理”。

所有客户都会问一个问题：“这个案子有多大把握”，我告诉客户“从法律上分析，你的请求是有道理的。”。客户有时候会要求我做百分之百的承诺，因为客户说有的律师告诉他胜诉率百分之百。我告诉客户，中国哪里有百分之百的事情呢！

我现在的感觉是，做的案子越多，心里越没底，几年前胸有成竹的案子，现在做起来也是如履薄冰。我担心法官没有底线，我担心更多的人为因素影响案件的结果。我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但更多时候，一份公正的判决让我觉得自己的思想有些小人之心。

法律是死的，法官是活的，灵活适用法律是法律赋予法官自由裁量权的应有之义。由于个人的理解不一样、个人价值观不一样，可能就会影响案件的走向。还有其他更多的正常的因素会影响法官判决，比如法官出身，法官成长经历，法官接受的家庭教育，甚至法官所信奉的宗教，都会对最后的判决产生影响。但自由裁量权是有底线的，更多的时候，法官是能守住这条底线的，否则，最高院的大门恐怕就挤不进去了。

作为一名律师，在执业的过程中，自然会看到司法丑陋的一面，案件的结果不是律师能左右的。但作为一名律师，应该坚守对法律的信仰，因为如果连律师都不信仰法律了，那就没人能相信法律了，中国的司法就会很危险。律师虽然不能决定案件的结果，但能引导案件的走向，这就需要律师的专业素养，努力提升自己的法律水平，增强对法律的把控，对司法政策的把控，甚至对司法政治的灵活运用。

努力过后，就会释怀，生效判决，律师必须服从。

【作者简介】刘东海，北京市长安律师事务所律师。

【写作时间】20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