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标行政诉讼概述

  二、商标行政诉讼的管辖

商标行政诉讼案件适用专属管辖。一审管辖法院原为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2014年北京知识产权法院成立后，开始行使对一审商标行政诉讼案件的专属管辖权。此外，由于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在北京知识产权法院成立后，仍需继续处理已经受理的遗留案件，所以2014年之后也有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的案件。

商标行政诉讼的二审由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专属管辖。

商标行政诉讼的再审由最高人民法院管辖，由最高人民法院民三庭负责审理。2019年成立的最高人民法院知识产权法庭不审理商标行政诉讼案件。

  三、商标行政诉讼统计分析

为了解我国商标行政诉讼的整体状况，笔者通过整理商标评审委员会《法务通讯》，对商标评审案件数据进行了收集和整理。

1. 商标评审案件数量

数据显示，2009年商标评审案件裁决总量25567件，与2004-2008年的裁决总量相当。2009年裁决量之所以出现井喷，是因为工商行政管理总局提出三年解决积压案件。

2010年裁决总量39220件，被提起行政诉讼1983件，占比5.06%。

2011年裁决总量35043件，被提起行政诉讼1704件，占比4.86%。

2012年裁决总量52000件，被提起行政诉讼2525件，占比4.86%。

2013年裁决总量又出现井喷，达到144200件，被提起行政诉讼1760件，占比1.22%。裁决总量井喷的原因是2013年商标法要在2014年5月1日实施，积压案件要尽可能在此之前作出裁决。被提起行政诉讼的案件占比1.22%也不正常，原因在于大量案件涌入法院，而法院不可能及时处理，这就导致商标评审委员会收到起诉状的时间滞后，统计数据不准确。

2014年裁决总量116000件，被提起行政诉讼7452件，占比6.4%。

2015年裁决总量108900件，被提起行政诉讼7632件，占比7%。

2016年裁决总量125200件，被提起行政诉讼5345件，占比4.27%。

2017年裁决总量168900件，被提起行政诉讼9310件，占比5.5%。

2018年裁决总量265200件，被提起行政诉讼11510件，占比4.34%。

2019年裁决总量337100件，被提起行政诉讼14300件，占比4.2%。

从2009年到2019年的裁决总量来看，基本上是逐年增加（参见图1.1），裁决被诉率除2013年数据因商标法的修改而导致统计数据不准确进而又使得2014、2015年被诉率较高外，相对稳定在5%左右（参见图1.2）。

图1.1：商标评审案件裁决总量（2009-2019）

图1.2：商标评审案件裁决被诉率（2009-2019）

2.商标行政诉讼撤裁率

行政诉讼撤裁率，是指行政裁决被法院判决撤销的比例，也可以说是行政机关的败诉率。

《法务通讯》统计了2011、2012、2014、2015、2016、2017、2018、2019年度的胜诉率或败诉率。根据胜诉率可以计算相应的败诉率。统计数据如下：2011年一审败诉率11.9%，二审败诉率23.1%；2012年一审败诉率17%，二审败诉率26.8%；2014年一审败诉率16.1%，二审败诉率24.2%；2015年一审败诉率18.6%，二审败诉率29.2%；2016年一审败诉率22%，二审败诉率32.3%；2017年一审败诉率37.4%，二审败诉率32.7%；2018年一审败诉率26.7%，二审败诉率33.3%；2019年一审败诉率25%，二审败诉率30.7%。

从统计数据来看，行政机关的败诉率总体成增长趋势，二审的败诉率高于一审败诉率（参见图1.3）。败诉率增长的原因是多方面的，笔者认为，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可能跟裁判思维有关。2001年开始有商标行政诉讼之初，法院将此类案件完全定性为行政诉讼，按照行政诉讼的审判思维进行审理，这就导致法院在撤销行政裁决方面相对保守。通常的行政裁决只有一方当事人，而商标行政裁决除商标驳回复审、无效宣告复审之外（无效宣告复审案件可以忽略），都有两方当事人。无论行政机关作出怎样的裁决，行政机关都会作为被告参与诉讼，因此，此类案件又很难说是绝对的行政诉讼。随着法院审判思维的转变，行政裁决被撤销的比例也随之增加。

图1.3：商标行政机关在行政诉讼中的败诉率

3.商标行政诉讼涉及的主要法条 

《法务通讯》每年都会对商标行政机关在行政诉讼中败诉的主要事由进行统计。以2018年为例，商标评审委员会败诉案件的主要事由（参见图1.4）前五位为：（1）情势变更（占42.4%）；（2）商标近似（占16.2%）；（3）连续三年停止使用（占13%）；（4）商品类似（占6.2%）；（5）驰名商标（占3.9%）。

图1.4：商标行政机关在行政诉讼中的败诉事由统计（以2018年为例）

结合商标评审委员会对败诉事由的统计分析，以2019年商标法为准，本书中商标行政诉讼案件所涉及法条包括现行《商标法》中的：第七条第一款（诚实信用原则）；第九条第一款、第十一条、第十二条（显著特征）；第十条第一款第（七）项（欺骗性）；第十条第一款第（八）项（不良影响）；第十三条（驰名商标）；第三十条（近似商标）；第三十二条（在先使用并有一定影响）；第四十四条第一款（其他不正当手段）；第四十九条第二款（连续三年停止使用）。此外，一事不再理原则即2014年实施条例第六十二条在具体适用时争议也很大，本书也进行相应的探讨。

需要说明的是，商标行政诉讼还可能会涉及到现行《商标法》第四条（不以使用为目的的恶意注册）、第十五条（代理人、代表人抢注）、第十六条（地理标志）、第十九条第四款（商标代理机构注册商标的限制）、第三十一条（先申请原则）等的相关规定。鉴于总体来说，这些法律条文在适用时争议不大，也并不在《法务通讯》的统计范围之内，因此，本书不再针对这些法律条文的适用进行研究和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