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某某诉魏某某1、《今晚报》社侵害名誉权纠纷案

陈某某诉魏某某1、《今晚报》社侵害名誉权纠纷案

陈某某诉魏某某1、《今晚报》社侵害名誉权纠纷案

　　原告：陈某某。
　　委托代理人：魏某某（原告之外孙女），天津中华电表公司工作人员。
　　委托代理人：王某某，天津市第六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魏某某1。
　　委托代理人：白某某、天津市第二法律顾问处律师。
　　委托代理人：刘某某2，天津市和平区法律顾问处律师。
　　被告：天津《今晚报》社。
　　法定代表人：李夫，天津《今晚报》社总编辑。
　　委托代理人：张某某，《今晚报》社副刊部编辑。
　　委托代理人：周某某，《今晚报》社副刊部编辑。
　　原告陈某某以被告侵害了她及死去的女儿吉某某的名誉权为由，于１９８７年６月向天津市中级人民法院起诉。该院经审理查明：
　　原告陈某某系天津解放前已故曲艺演员吉某某（艺名荷花女）之母。吉某某自幼随父学艺，１５岁起在天津登台演出，有一定名声。１９４４年１９岁时病故。被告魏某某1于１９８５年着手创作以吉某某为原型，表现旧社会艺人苦难生活的小说。在创作期间，魏某某1曾先后３次找到原告陈某某，并给吉某某之弟写信了解有关吉某某的生平以及从艺情况，索要了吉某某的照片，但未将写小说一事告诉原告及其家人。
　　被告魏某某1写完小说《荷花女》后，投稿于《今晚报》。该报于１９８７年４月１８日至６月１２日在副刊上连载，每日刊登１篇，共计５６篇，约１１万字。当小说在《今晚报》刊登不久，原告陈某某及其亲属即以小说内容及插图有损吉某某名誉为由，先后两次去《今晚报》社要求停载。《今晚报》社以报纸要对读者负责为由予以拒绝。
　　被告魏某某1所著《荷花女》一书使用了吉某某的真实姓名和艺名，称陈某某为陈氏。书中描写了吉某某从１７岁到１９岁病逝的两年间，先后同许某某等３人恋爱，并３次接收对方聘礼，其中于某某已婚，吉某某却愿意作于某某的妾。小说还描写了吉某某先后到当时天津帮会头头、大恶霸袁某某和刘某某家唱堂会并被袁、刘侮辱。小说最后影射吉某某系患XXX打错针致死。同时，小说还描写了陈某某同意女儿作于某某的妾，接收了于家的聘礼。上述内容确属魏某某1虚构。
　　原告陈某某在《荷花女》发表后，精神受到刺激致病，造医疗费等实际损失４０４．５８元。
　　在审理中，被告魏某某1辩称，《荷花女》体裁为小说，作者有权虚构，创作该小说的目的是通过对荷花女悲惨命运的描写，使读者热爱新社会，痛恨旧社会。小说《荷花女》并未损害吉某某的形象，而是美化抬高了她的形象，故不构成侵害原告及吉某某的名誉权。吉某某本人已故，原告陈某某与本案无直接利害关系，无权起诉。
　　被告《今晚报》社辩称，报社对小说不负有核实内容是否真实的义务。如该小说构成侵权，按“文责自负”原则，责任应由作者本人承担；吉某某早已死亡，保护死人名誉权没有法律根据。
　　天津市中级人民法院认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规定公民享有名誉权。公民死亡后名誉权仍应受法律保护。原告陈某某系已故吉某某之母，在其女儿及本人名誉权受到侵害的情况下，有权提起诉讼，请求法律保护。被告魏某某1所著《荷花女》体裁虽为小说，但作者使用了吉某某和陈某某的真实姓名，其中虚构了有损吉某某和陈某某名誉的一些情况，其行为侵害了吉某某和陈某某的名誉权，应承担民事责任。被告《今晚报》社对使用真实姓名的小说《荷花女》未作认真审查即予登载，致使损害吉某某和陈某某名誉的不良影响扩散，也应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
　　天津市中级人民法院于１９８９年６月２１日判决：一、被告魏某某1、《今晚报》社，分别在《今晚报》上连续三天刊登道歉声明，方吉某某、原告陈某某恢复名誉，消除影响，其道歉声明的内容及版面由法院审定。如拒绝执行，法院即在其他报刊上刊登为吉某某、原告陈某某恢复名誉，消除影响的公告，其费用由拒绝执行的人员负担。二、被告魏某某1、《今晚报》社各赔偿陈某某四百元。三、被告魏某某1应停止侵害，其所著小说《荷花女》不得再以任何形式付印、出版发行。
　　被告《今晚报》社、魏某某1不服判决，以原答辩理由分别向天津市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
　　天津市高级人民法院审理认为：原审认定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可靠，适用法律正确。在庭审调查和辩论结束后，上诉人《今晚报》社、魏某某1要求法庭调解；被上诉人陈某某亦表示同意。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试行）》第九十七条的规定，法庭主持调解，在确认上诉人构成侵权和应承担民事责任的前提下，于１９９０年４月１１日，双方自愿达成如下协议：
　　一、为消除上诉人魏某某1所著小说《荷花女》的不良影响，由上诉人《今晚报》社负责将双方商定的由被上诉人陈某某所写介绍吉某某生平真实情况的来信，魏某某1所写表示道歉的复信，在原连载小说版面上刊登，并加有道歉内容的编者按。本调解书送达后十日内执行完毕。
　　二、经济赔偿问题由上诉人和被上诉人双方自行解决。
　　三、上诉人魏某某1原著小说《荷花女》，不得以任何形式付印、出版发行。小说修改后，出版发行必须征询吉某某有关亲属的意见。